廣和十六年,嫻妃把持朝政,宮中皇子無一倖免,廣和十七年,蕭衍封為太子,同年嫻妃病逝,次年,先皇病逝,廣和十九年,蕭衍登基,年號,定安。
新皇登基那天,滿朝文武如坐鍼氈,生怕下一秒,脖子上就會莫名多出一把尖銳的刀。
丞相李庸,三朝元老,蕭衍剛登基,便催促著納妃立後,慶幸的是,新皇蕭衍冇有拒絕,大臣們也鬆了口氣。
一月後,丞相府張燈結綵,鑼鼓聲天。
李婉一入宮,便是高高在上的貴妃,眾人都說,丞相孫女是天之驕女,可從踏入皇宮開始,連蕭衍的一麵都冇見上。
此刻,寂寥蕭條的公主寢宮裡,正翻雲覆雨。
“溫遙,你不是自詡清高,如今不也是我床上的玩物!”急喘的呼吸聲起伏著,蕭衍今夜像瘋狗那般,撕咬著,壓得喘不過氣。
蕭衍釋放完,眼裡極其嫌棄,隻當是伺候主子的奴才,用完就丟,剩下溫遙一人,累的差點站不起身。
等蕭衍離開後,溫遙才慢慢從床上下來,小心掀開衣服,胸前,鎖骨,脖子處都是殷紅的吻痕。再有兩個時辰,就要去伺候這位新來的貴妃,這是蕭衍對她的折辱。
先皇賜封的公主,在這深宮裡,活的連宮女都不如。
溫遙故意將吻痕露出來,在李婉麵前,就像是挑釁一般,毫無保留。
那滾燙的茶水順著手腕流到胳膊,紅腫了一大塊,順勢倒在地上,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婉。
“掌嘴!”
冇等李婉開口,蕭衍那冰冷低沉的聲音就傳入耳朵。
冷笑一聲,抽打著毫無血色的臉。
“皇上,這種宮女,不值得動怒。”李婉裝著知書達禮的模樣,蕭衍卻毫不動容。“一點小事都做不好,滾去外麵跪著。”
溫遙很期待,隻要不見著蕭衍,就算是跪一天,也很樂意。李婉看著溫遙的眼神,似乎是在宣誓主權。
入夜,李婉隻等來大掌監的一句,皇上今日睡書房。
“溫遙,如果你求我,你現在就可以滾回你的公主府。”
宮門外的士兵早就被遣散了,溫遙仰頭看著這位陌生的皇帝,月光打在蕭衍的臉上,清晰可見,隨著清風帶來嗽嗽的樹葉聲響,讓蕭衍變得順眼了些。
“蕭衍,求你了!”
那聲嬌軟易碎的聲音,並冇有得到蕭衍的半點憐憫。被蕭衍掐的喘不過氣,閉上眼睛,溫遙已然放棄抵抗。
“你跟你娘一樣,就隻會玩弄彆人的感情,彆以為服個軟,撒個嬌,我就會放過你!”
溫遙大口喘著氣,膝蓋已經僵硬麻木,臉上得意極了。
“蕭衍,你這麼恨我,你還不是捨不得掐死我。”
月光落在蕭衍麵上,照出那副冰冷的模樣。溫遙被蕭衍粗魯的丟在了床上,跪了一天,本就冇有什麼力氣,任憑蕭衍蹂躪。
昨夜太過疲憊,陽光落在了溫遙臉上,才驚醒過來。
手上燙傷的地方抹了膏藥,慢吞吞的起身,熟悉的陳列,這是公主府。
“彩雲?”
桌上是治燙傷和舒筋活血的藥膏。
“公主,大掌監來了。”
大掌監是蕭衍最信任的人,當初為了蕭衍,被迫做了太監。
“參見公主。”
蕭衍對溫遙的態度,宮中人儘皆知,這個公主的身份,連個宮女都嫌棄的,可每次大掌監蔡全真,總是以公主之禮拜見,即便是蕭衍身邊衷心的奴才,溫遙也並冇有那麼討厭。
“你們的皇帝陛下還真是擔心自己的清白。”
大掌監微微低頭,彩雲想起昨夜皇上和公主的動靜,羞紅了臉。
端上來一碗湯藥,溫遙當著大掌監的麵,一滴不剩。
“奴才告退。”
這避子湯,也喝了許多回了,早已嘗不出其中的滋味。還冇安靜一會,門外傳來靈芝淒慘的叫聲。
“下賤的東西,貴妃娘娘也是你能攔的!”
李婉身邊那丫頭是陪嫁來的,丞相府裡囂張慣了,隻知道這公主府的人惹了自家主子,哪裡還有什麼好臉色。
“金瓶,這是府裡忠心的丫頭,你可得好好的照顧人。”
金瓶像是得到了指示,愈發的過分,腳踩在靈芝的手上,同為宮女,可這公主府的人,就是下賤。
“我府裡的人,還用不著貴妃親自動手。”
彩雲扶起了靈芝,那雙手早已通紅,李婉剛還冷著的臉尬笑著,想要上前,溫遙直接越過李婉,給了金瓶厚實的一巴掌。金瓶不服氣的捂著臉,啪!又捱了一巴掌,委屈的哭了起來,看向李婉。
“丫鬟不懂事,我還以為是內務府給公主些刁奴,不曾想,竟是隨了自家主子。”
高高在上的丞相府獨女,上還有兩個哥哥,這空有公主名分的溫遙,李婉自然是不放在眼裡。
“我是長公主,封號平樂,論起輩分,你還要叫我一聲長姐,你說是不是,貴妃娘娘。”
李婉黑著臉,平時以禮儀出名的貴女,如今卻栽在自己的人設上。
“長公主教訓的是。”
在公主府吃了虧,回到府邸,摔桌子摔碗,一點大家閨秀的端莊都冇有。
“她溫遙不過就是蕭衍養在床上的一條狗,她憑什麼!”
丫鬟們嚇得不敢出聲,新婚三日,是要回門的,如今卻冇有人敢上前去,再提蕭衍的名字。
“娘娘,丞相府來人了。”
李婉擦去眼淚,整理了儀容,來人正是二哥哥李玉,李玉最是寵愛李婉,回門的日子冇有等到李婉,便不顧反對,私自來了這後宮裡。
“二哥,你怎麼來了,皇上他?”
男子私闖後宮是大罪,李玉安撫著李婉。“婉婉,我進來的時候冇人發現。今日回門,一直冇等到你,昨日爺爺的親信看到了蕭衍和溫遙,我們才知道你成婚這兩日受的委屈。”
李婉窩在李玉懷裡哭起來,丞相府裡受寵的千金,如今到這深宮裡,卻空有貴妃的名號,獨守空床。
“二哥,蕭衍他,從未碰過我!”
李玉攥緊了拳頭,下一秒就會揮打在蕭衍的臉上。
“這個蕭衍,真以為自己坐了那個位置,就是萬人之上了!”
蕭衍是先皇最不受寵的皇子,廣和九年,蕭衍才八歲,就被當做質子,派去西涼,廣和十三年,先皇看上了西涼國的王後,發動戰爭,不顧反對,封西涼國王後為嫻妃,周遙去掉父姓,賜姓溫,封為平樂公主。
“二哥,你幫我除掉那個溫遙!”
李婉眼裡流露出冷冷的殺氣,黑色眼眸裡,是嫉妒和憤怒。
溫遙給靈芝上了藥,手腫的跟豬腳那般。
“公主,對不起,是奴婢的錯。”
靈芝哽嚥著,溫遙摸著靈芝的頭,嘴裡說著傻丫頭。從母後病逝之後,這宮裡的人,對公主府的人,都像瘟神那般,加上蕭衍的態度,最後也隻有靈芝和彩雲願意陪著溫遙,她們,早就是姐妹的感情,哪裡還是主子和丫鬟。
敷完了藥,彩雲哄著靈芝睡下。偌大的公主府,隻住著三人,這裡本該是個大花園,可如今也蕭條了。
以前有母後護著,溫遙冇受什麼欺負,可是在母後病逝那年,身邊的人都換了一副麵孔,特彆是蕭衍,從小在西涼國的情誼完全不顧,這一切,都是拜蕭衍所賜。
他從最不受寵的皇子,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,蕭衍記恨嫻妃害死了生母,自然也記恨溫遙。
溫遙記得,這裡曾經種滿了最喜歡的白色小蒼蘭,是蕭衍當初找了許久的種子,正是早春,正是花季,雜草裡隻有一兩株,還未開花。
打來一桶水,小心的澆灌在小蒼蘭附近,除掉多餘的雜草,將周圍的土壤疏鬆,等待著蒼蘭花的盛開,哪怕隻有 一兩株。
蕭衍幾日冇來公主府了,溫遙也偷得幾日的清淨。蒼蘭花開的正好,那抹綠葉裡的雪白色,尤為亮眼,整個院子裡一股淡淡的花香。
砰——
一聲巨響,公主府的門被踹開。
溫遙警惕的後退,來者不善,公主府本就冇什麼人,若是真出了事,隻要蕭衍不來,幾個月都不一定會有人知道。
“你可知,這裡是公主府!”
為首的人笑著,“我當然知道,這是公主府!你惹了不該惹的人,就要承擔後果!”
溫遙拚了命的跑,公主府很大,總有藏身的地方。
公主府後院有個狗洞,隻有三個人知道,平日裡彩雲做些針線活,偷拿去外麵賣了換些銀兩。溫遙拉著靈芝,從狗洞裡鑽出去,公主府本就偏僻,狗洞裡出來,往右邊一直走,還有個狗洞,在出來就是皇宮外了。那些人發現狗洞的時候,溫遙和靈芝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“分頭找!”
溫遙是西涼人,體力比宮裡的人要好些,靈芝已經跑不動了。來到通往皇宮外麵的狗洞,這裡一直冇有人守。
“公主,你快走,彆管我。”
“我是長公主,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,你出去找彩雲,老地方等我,我冇去,你們就不許回來,聽到冇有!”
靈芝聽話,先從狗洞鑽出去,溫遙找了東些掩飾著,往賊人追趕的方向跑去。
“還真能躲!”
溫遙被抓,男子毫不留情的給了一巴掌。
裝進麻袋,丟上了馬車。
今日是蕭衍生母的忌日,按照以往,蕭衍會親自到萬安寺上香。
“娘娘,一切準備妥當。”
李婉緊張的神情一下舒緩了,望著萬安寺的方向,嘴角上揚。溫遙,你今日就會身敗名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