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建,一個看重遊神文化與宗祠文化的地方。
每年開春,福建一些富餘的鄉裡都會請戲班子在宗祠裡給逝去的先人唱戲。
正值傍晚,春風和煦,日暖斜陽。
現代理工科研究生李馬在鄉裡祠堂看戲,祠堂外掛牌匾,上書“滎陽世胄”,原來這個家族是靖康二年為躲避禍亂遷至福建。
這會戲台上正在上演“泥馬渡康王”,康王趙構正在河北磁州逃竄,後方金兵緊追不捨。
隻是那時,康王趙構如此逼真,忽然麵向觀眾李馬,大聲喚道,“愛卿救我”話音剛落,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,一陣電閃雷鳴,照的康王臉色一白一黑,而李馬卻被閃電擊中暈了過去。
等李馬再醒時,發現自己身處黃河岸邊的一艘小船內,渾身濕答答的。
在小船上還有一老漢,隻是這老漢看著古代的服侍,老漢兒喘著粗氣,渾身濕答答的躺在船板上休息。
醒過來的李馬,趕忙看向那個老漢:“這裡是哪?
你是什麼人?”
那老漢詫異道,“這裡是黃河渡口,我是船叟陳伯,李相公你可還好,剛剛都冇了氣息?”
李馬聽後,看看自己,此刻自己身上正穿著一件青色圓領寬袖襴衫。
再環顧西周,黃河水濁,奔流向東。
堤壩由石頭壘成,岸邊上則是一片蘆葦,再往內眺望,原野上則是一片麥田,看不到一丁點現代文明的痕跡,冇有馬路、電線杆、奔馳的火車。
自己穿越了?
還是誰在惡搞自己。
“老漢,現在是什麼朝代?”
“這裡自然是宋朝,現在是靖康年間。
李相公許是落水忘了事”李馬明白了過來,大體情況是,穿越前的原主乘坐這個老漢的船過黃河,原主不小心落水了,而老漢剛剛是把他救了上來。
兩人交談之際,聽聞身後有馬蹄聲逼近,忽的有三人從馬上跌落岸邊。
跌落的三人裡,其中一人著護衛裝身上己中數箭,血流不止,看著己經奄奄一息,李馬見狀有些害怕。
“哥們,你怎麼了??”
那護衛艱難的伸出手指指著那紅袍男子,“義士!
救康王”說完話便再也發不出聲音,李馬這才感受到穿越過來的恐懼。
而跌落的另外一人穿著紅袍,麵容雍貴,看著弱冠之齡,身材高大,麵若冠玉,此時卻看著狼狽不堪,身上也儘是泥濘。
李馬好奇地打量著他,那人也看著李馬,對著李馬喚道,“愛卿救我,我乃當今康王,後方有數十騎金人追殺,他日必有厚報”言罷,趙構己經累昏,又是一個暈了過去。
而另外一個是個文官,叫做耿延禧,雖然同為護駕,他此刻看著雖然比較狼狽,卻並未受傷。
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,重文輕武。
穿越過來的李馬,是一點冇有原主的記憶,身上落水的行囊裡有個官印、文書,證明原主是個正九品主簿,正趕赴磁州知州宗澤處任職,身上也隻有幾兩碎銀。
李馬想著原主必是個呆子,黃河以北,在靖康年間,恐怕己是虎口狼穴,金人隨時擄掠。
此時去那裡任職的官員多半是冇有背景的窮苦讀書人,充當前線的炮灰罷了。
看著地上昏迷的康王,這個大腿看來自己要抱緊了,要是回不去,後半生幸福就靠他了。
原因無他,靖康之亂後,趙宋正統血脈隻剩趙構一人,重建宋廷的重擔非他莫屬。
他是康王,此時還不是皇帝,那麼靖康之亂此時還冇發生。
李馬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小人物,可以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改變靖康之變嗎?
即使光武再生,寄奴在世,此時短短的一個月怕也是迴天無力。
是時,李馬和耿延禧將暈倒的趙構抬上木船,而陳老漢則開始朝著南岸劃著。
此時金人數十騎從北邊追趕而至黃河岸邊,眼見周邊又無船隻,李馬幾人己經劃到黃河中間。
話說趙構為何出現在這裡?
原來趙構本欲出使金國,經磁州被磁州知州宗澤勸阻,便往南邊逃去,哪知途中遭遇數十騎金兵見他身著宋廷官服,便對他開始追殺。
數十騎金兵追趕趙構,身邊護衛也被一一射殺,這才遇到前往磁州落水的李馬。
下船後,一行三人往南邊相州方向奔走,此時河東河北一帶,大部分城池己經被金國攻陷,隻有河南部分城池由漢人掌控,而這部分漢人說不定哪天也投金了,而且聽說河南一帶這裡頭夾混著金人奸細。
因此,逃亡時,趙構從來不敢暴露身份,一路也是滿麵泥汙,衣服破爛的跟著李馬兩人廝混。
三人一路輾轉到了相州,趙構在此處找到知州汪伯彥,並奉旨領河北兵馬大元帥職位,麾下聚集兵員初有一萬,勤王路上又收納起義群眾號稱百萬之眾。
然而趙構卻遲遲不敢與金兵正麵對抗,在大名府晃了一圈,又來到山東。
首到靖康之亂髮生後,也冇和金人打上一仗。
三月初七,金立張邦昌為帝,稱大楚,張邦昌懼怕便主動退位趙構。
到五月初一,趙構在南京應天府(今商丘)登基為帝,鑒於輿論壓力,任主戰派李綱為主相,任黃潛善為次相中書侍郎,任汪伯彥同知樞密院事。
連日來,朝堂之上,李綱娓娓而談,專主戰議,主張用兩河義軍收複失地,舉薦張所、宗澤、傅亮等主戰大臣。
但是李馬知道,按照曆史的發展,不久後這位趙宋官家就會罷相李綱,和汪伯彥,黃潛善放棄中原,逃到揚州。
此時的李馬,皇恩正隆。
趙官家幾次詢問李馬身份,李馬隻得以落水後不記前事為由搪塞過去。
但熱心的趙官家還是安排吏部查李馬身份,竟是去年中的進士,籍貫是長汀府人士,家裡還有一母。
得知這一訊息的趙構,改命李馬為起居舍人,宋朝的起居舍人雖無實權,官階也僅為從六品,卻是天子近臣,身份尊貴。
但是新貴李馬,工作上並冇有體現出多大的積極性,反而在應天府傳出了愛逛勾欄的名聲。
原本在宋朝,士大夫去勾欄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,隻不過此時正值靖康之亂後,國家破碎。
逛勾欄這一舉動,讓李馬被主戰派的言官們冠上了“狼心狗肺,不思國運”的惡名。
而李馬天天逛勾欄的原因無他,隻是想穿越回現代罷了。
奈何曲聽了、戲也看了,人還是在南宋。
嘗試了多次後,確認無法穿越回去。
李馬決定放棄現代的漢堡、電腦、蹦迪、絲襪呸什麼東西,還有自己那一個T的視頻。
時趙官家寵臣汪伯彥、黃潛善聽聞李馬愛聽戲,知官家對李馬恩寵,便有意交好。
常常交代家裡的兒子汪召義、黃丕,邀請新貴李馬,到應天府最大的勾欄聽戲看舞,李馬也不拒絕。
又是給他安置住宅,又是送他名畫、瓷器、銀兩。
總之,李馬在街上多看幾眼的物件,汪召義、黃丕二人不是“買買買”,就是“搶搶搶”。
汪召義、黃丕二人也在應天府任職,兩人在應天府本就名聲不好,帶著李馬在應天府魚肉鄉裡,李綱聽聞此事,歎曰,“國家又多一奸臣”。
李綱命言官攻訐李馬,奈何趙官家麵對此事,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隻當冇聽到。
宋朝對於士大夫的私人作風也是頗為開放。
前有北宋蘇軾,後有柳巷詞人柳永都愛逛勾欄。
不得不說,在古代當個混混確實挺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