振鷺於飛 第 1 章

-

我的任務是生擒天南城少主謝雍。

今日謝雍出了天南城，進京朝覲，僅與一侍衛同行，暫宿客棧，千載難逢的好機會。

謝雍分明捧著策論讀得認真，可我的三枚淬了毒的暗器同時出手之際，她已側身躲過，劍已出鞘。

我飛身而入，劍招極快極狠，都是殺招。

隻是這天南城少主的功法的確名不虛傳，左手控劍，右手控刀絲，疾如閃電，依然分毫不亂，收放自如，甚至還有閒心問我一句：“暗場怎地派了個小娃來？”

謝雍內力醇厚，身法靈秀，即使冇受傷，和謝雍正麵對上，我也未必討得到便宜。我有內傷，撐不了多久，倘百招之內勝不了與敗無異。

贏是需要代價的，我露了個破綻，若謝雍刺我右肩，我將避無可避，劍也自然會脫手，但我便得機會將淬毒的暗器直取謝雍的要害。

我本以為以謝雍的劍術我這右肩算是廢了，隻是謝雍並未刺向我的右肩，隻是用刀絲輕輕掠過我的右肩，我隻是吃痛了一下，卻並未受傷，暗器也被謝雍用劍擋下了。擋下暗器的那一瞬間，謝雍吃驚地看了我一眼，問：“有毒？”

我冇答覆她，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，但我覺得謝雍的眼睛很好看，濕漉漉的，黑白分明，不染塵埃。

我的劍招乾脆淩厲，直取要害，可是謝雍卻總是點到為止，隱而不發，她分明是想耗我到力竭。

“小娃，我勸你不要硬撐，你的內傷若不能及時治療，日後你的內力必會十分受限。”謝雍隻守不攻，反提醒我。

我身上的舊傷開裂，我的內力也幾近耗竭，我也撐不了多久了。

“活得活不過今夜還是未知數，內力受限是什麼狗屁，謝雍天真得過了頭吧。”我冷笑，又一枚暗器出手，謝雍中招了。

“謝雍，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？”我問她。

隻是謝雍冇如我預期一般軟倒在地，她將內力注於刀絲，刀絲一息之間已將我束縛住，微微一動，便是剔骨剝皮般得疼痛。

謝雍奪了我的劍，收了我的暗器，將我縛在榻上，慢悠悠地移了把椅子到塌邊，端端正正地坐下，自顧自地處理傷口，調理內息。

隔了好一會，謝雍看向我，眼睛裡有我理解不了的純粹，她問我：“暗場的人怎用的是西域的枯骨藤？”

這毒確實是我從西域順來的，謝雍竟也識得，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此烈性的毒施於謝雍身上怎地毫無作用。

我隨意地說了一句：“偷的。”

謝雍又問我：“果然是暗場的人，你們皇帝既想殺我，何苦大費周章地將我傳喚至京，孟書夜？”

自我7歲進了暗場再冇聽過旁人這麼喚我了，我猛地抬頭看她：“你怎麼知道我這名字”

這下謝雍也吃驚了：“孟書夜，你怎麼還這麼小？“

剛進暗場的時候我是171，後來主上賜名，我叫桑落，再後來落日崖一戰，我便再也冇長大過。

我問她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
謝雍冇回我，伸手探我的脈搏，給我餵了一枚丸藥，看著我沉思良久，鬆了縛著我的刀絲。

謝雍的眼神清冷卻溫柔，她似乎既不想殺我也無心從我嘴裡打聽什麼。

-